七 中國書畫市場的前景預測
(一) 中國書畫的市場價值 遠遠偏離了書畫自身的價值
書畫市場有很大的泡沫。目前行情雖然有所調整,按照今天今天的價值來計算,博物館、紀念館還有收藏家手裏的藏品都拿出來能折合多少錢?某個國家的文化在整個國力裏面,佔有的金融資本,應該是有一定比例的。當代畫家天天都在畫,天天都在生產,畫家就像一個印鈔機,如果中國經濟不高速發展,GDP不高速增長的話,書畫價格很難有高速的增長。
中國書畫最近這幾年價位推高與易手快有著密切的關係。拍賣行要收取傭金,假如2010年某件作品100萬落錘,買家就得支付115萬。如果這件作品翌年要再次拍賣,要130萬落錘才不虧本,這時新買家要支付145萬。僅僅這一年的時間,畫的價位就推高了30%,而這種價位的推高,收藏家並沒有賺到錢,真正盈利的是拍賣行。拍賣行理論上盈利比較大,但拍賣行也存在很多難題:徵集難、收款難等。中國拍賣機構多,盈利大的並不多。
舉例:2005年秋拍,我在廣州嘉德買了林墉的《印度舞》,到了今天升值不大。
(林墉 印度舞 82.5*182cm 廣州嘉德 2005年秋拍 成交價:RMB605,000)
(二) 中國藝術品市場的話語權要歸中國人
佳士得、苏富比两大拍卖巨头,都在拍玉器、瓷器、中国书画、古典家具等,这都是中国的东西,为什么国外的拍卖行在拍,并且拥有一定的话语权?随着拍卖公司的国际化进程,中国嘉德、北京保利先后在香港成立了拍卖机构,并且首拍很成功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话语权要回归到中国来,我们一定要有这个信心。
(三) 前景預測
隨著中國國力的增強,對於文化的重視,書畫的價位是不是會暴漲,很難斷定。從經濟學的角度客觀公正的說,不會有暴漲。因為今天什麼人的做作品都賣錢,大畫家的賣大錢,小畫家的賣小錢。在中國,即使是水準不高的書畫家,或因職務、地位,其作品價格也很高;而在西方國家,只有極個別的畫家的東西才能賣出價錢,有很多畫家甚至吃不上飯。
現在手裏持有作品的人,往往認為自己的東西很貴,他們參考的都是拍賣行高價成交的,而沒有看到流拍的作品,不夠客觀公正。譬如,一件作品在某家拍賣行拍出1000萬的價格,而在民間同一畫家、同等水準的作品有100件,而真正能實現1000萬的價值的僅僅有一件。作品在拍賣中價值的體現,與天時、地利、人和、著錄、展覽、故事都有著密切的關係,在拍場中,競買人一少,當時心氣一低,就很容易出現低價成交。
用我自己的眼光來衡量,假的卻能多次易手,在市場好的時候都賺錢,這說明,假的東西夠了一定程度,也是有市場價值的,市場價值不由真偽直接決定,偽作能流通,說明有市場需求。我給書畫贗品打分,分為六成、七成、八成、九成,十成當然是真的。若真的作品題材不好,不是精品,夠九成的偽作賣相好,那也可能九成的比真的賣得還貴。字畫交易上,程度掌握好了,就能做到遊刃有餘,你即使買假了,也許仍有流通的可能。所以現在每場拍賣會我都去參與,希望觀察到什麽程度的作品會在何種層面流通,這也是收藏與鑒定的需要。在如何規避風險中我提到:隨著人們欣賞水準的提高,假的東西很可能賣不掉,昨天的經驗很可能是明天的教訓。另外,年輕人的審美眼光都在發生變化,80、90後的人怎樣看待中國古代書畫。
隨著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被寫入《刑法》,有些人在拍賣機構涉嫌洗錢。某高官早有預謀,在某著名拍賣行畫30萬買了一張齊白石的畫,一年後又拿到這家拍賣公司買,拍賣公司給他上拍,再以親屬的名義300萬買到,扣除傭金,他能拿到近270萬,雖然支付了傭金,但他把錢洗白了,如果他有貪污,有關部門查下來,好以此為藉口。這說明有些以天價成交的作品,背後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古代書畫由於其稀缺性,適合長期收藏,而近現代書畫,有些雖然是大師的,但是泡沫已經很大了,價位已經很高,應該選擇好的、精品收藏。對於短期盈利的書畫作品,我又分為幾個層次,有的不能過夜,有的不能過月,有的不能過年。實際上在具體的收藏過程中,不一定要分的這麼細,我是想讓大家對書畫的收藏有個大致的概念。
書畫投資的難處在於有較大的不可預見性,很難有計劃性。同一場拍賣會,如果自己有作品要賣,又想要買別的東西,這裏面的不可預見性太大了。有時候想賣的東西沒賣掉,而買了東西;有時候想賣的東西以很高的價位成交了,卻沒買到東西,這樣手裏就有大量的資金,而沒有得到合理的配置。作為一個成熟的收藏家,要根據自己的財力對書畫作品的收藏進行有效的配置,一般是在低價位的時候買進,高價位的時候賣出。但是,在高價位的時候,一般人很難抵得住誘惑,高價位時,把自己好作品賣掉,而花更大成本買了作品,這樣不合算。而我本人,在09年秋季、10年、11年的春季都在賣出,基本上不買。當下市場行情不好,我在買入。但是經過我得考慮,感覺當下的字畫價位還不是太便宜。如果高價位的時候賺了錢,還高價位買到了東西,並且把自己好的東西賣掉了,這樣意義就不大了。
舉例:齊白石的雙色菊花,春季的時候,底價1200萬,在翰海流拍,這次在嘉德660萬起拍,680萬落錘;張大千,乾隆、康熙的書法,也有同樣的命運。
中國書畫的投資,與經濟有一定的關係,但中國太大了,貧富差異大,市場需求也很大。在06年,雖然書畫市場進行了回調,但是鄂爾多斯以及山西的煤老闆以及手裡擁有大量資金的地產商,董壽平的畫價當時持續走高。總而言之中國面積大、人口多、情況複雜,有時東方不亮西方亮,目前來看,書畫價位已經很高,但藝術收藏還處在發展階段,書畫市場的總量並不算大,也仍在發展之中。